一路小跑着,粗圆的排气管道呼哧呼哧的喷着煤油味儿的尾气,这汽车也像个人似地,剧烈运动了后便要大喘气,喷几口唾沫。
你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手包,捏到指骨泛白,秘书坐在前头吩咐司机,他胆子小的不敢直视你,只好耷拉着脑袋又强撑着半截脖子数钱付银元。
梧桐香樟一棵棵透过玻璃映进你的眼睛,郁郁葱葱的颜色好像那七彩走马灯里的一盏灯,稀里糊涂的闪过去,你不用心看,看了也记不得。
吱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沪专大门口。
秘书打开车门请你下来,你迈步下车,拉低了帽檐,看女学生飘来飘去的蓝裙摆,看男学生鼻骨架着的眼镜框,看新人类手里攥着的旧早饭,看旧农民怀里捧着的新报纸。
真刺眼,你想。
那报纸上的油墨味就差点要冲进你的眼睛里了,你都不用凑近闻,想着那些就觉得隐隐约约有些反胃。
不经熨斗烫过的报纸,读了不是要染一手的墨水?
几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用书本子挡着嘴巴转着眼睛瞧你,你今天出来的着急,身上还披着层造价不菲的纱巾,看着就不像个来学堂办正事的正经人。
她们议论什么,你都无所谓,毕竟天下大着,总不能叫所有人都封了口舌装哑巴,她们若是见了你这一身气派昂贵的行头视若无睹,那才叫个怪。
生来就注定做个不稳定因子了,还能叫人用唾沫淹死了不成?
来了沪专干正事,你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冲进了学堂,一路打听要许教授的授课时间,你负责问路,你秘书就负责给回答了的学生手里塞钱。
银元硬梆梆的、沉甸甸的,折射着日光,晃的几个学生眼睛一亮。
有个大胆的红脸儿一把推回了银元道:“不要你的钱!我知道你!国际报纸都报道了你们商行买卖人头的事儿了!这是脏钱!人命关天的人血钱!是人血馒头!”
一语既出,众皆哗然。
许墨恰好就这么恰好的抱着两摞书路过,他听见这边吵闹,侧了侧脸将汗湿的刘海儿晃开,眼睛一聚焦就看见了一脸复杂的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带风月浪漫氛围的男人用几秒钟处理了大脑的疑惑,不待半分犹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他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像只老狐狸。
男人的仪态还是那样的毫无错处的儒雅温和,他笑着看看学生和你,道:“李小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我来迟了。”
你不愿在此处多计较,拉着他到了他的办公室去。
进了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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