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姑娘要不要吃一点东西垫一垫,待会儿忙乱起来,再要吃食就难了。”
易服后便要三日不食,她晨起也没吃过什么,于是借着茶水,匆忙咽下两块米糕,糊弄着吃了。
里头忽然哎呦一声,徐颂宁一口水呛着,咳嗽了两声,就再咽不下去了:“怎么了?”
云朗跟着她往里面走,就见徐颂焕死死咬着个仆妇的手背,手则抱着郭氏不肯松手。
那女人面色灰败,眼睛被人用手合上,手指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僵硬在床上。人到临死关头,其实都不会太过好看,徐颂宁看了一眼,不觉得怕,只是觉得惨淡。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就这么被送走了。
那么快,像是当年的母亲,一病之后再没有起复。
死在不知谁的设计里,也死在敬平侯的不闻不问里。
徐颂宁忽然周身一震,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郭氏的死那么快,像是一朵花匆匆凋萎,她想起郭氏咬牙切齿面带讥诮地说起那所谓墙根儿下的东西,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从头顶到指尖一寸寸冷下去,徐颂宁轻咳一声,指着那个仆妇:“二姑娘此刻心神不宁,你先缓一缓,再为她换衣服——去把手上的口子包扎了。”
正说着,外头喧闹起来,徐顺元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些个族人。
到底是女人内室,族人们纷纷止步,只剩下几个小辈跟在后面,外头早烧好了水,端起来递给徐颂焕——徐勤深还没回来,她是郭氏生女,合该由她为郭氏净面更衣。
徐顺元瞥她一眼:“二丫头,别坏了规矩。”
他被人围着,面上浮动着浅浅的悲戚的神色。
正说着,郭家的人已经哭喊着进来了:“今晨便听说不好,提心吊胆地要来看一看,谁晓得走到半路就收到了讣告——我的妹妹啊,你才这么年轻,这么就去了!”
徐颂焕的舅母第一个进来,搂着她哭丧。
这小姑娘今天像头小狼,逮谁咬谁,她舅母手才搭在她后背,就被她恶狠狠一口咬在肩头上,脸色疼得煞白,哎呦哎呦地把人推开。
郭家其余人也已经跟着挤进来了,见舅母遭了这样的待遇,也都不敢往徐颂焕身边凑,一个个围绕在敬平侯身边,互相劝慰着要节哀。
真正要节哀的人反倒被冷置在一边。
徐颂宁有一星半点的不忍,站在徐颂焕身边,递一方帕子过去,要给她擦脸。
然而随便心疼人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手才伸出去,就也被这丫头恶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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