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越来越近,我听出好像有些不对。很快,一个秃顶男人目中无人地闯进了办公室,虹姐在旁边拦都拦不住。
原来不是阿鹃来了,而是来了个秃顶男。
不过这个秃顶男我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摇曳吧的房东张达良,人送外号“张大狼”,以前常和我爸称兄道弟混在一起。我跟我爸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好,但有两次被我爸叫去吃饭时,在饭桌上碰到过张大狼。
张大狼50多岁,秃脑袋下是一张酒色过度的脸,长着个大号将军肚,两只手一边戴着两个大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根大金链。他一进办公室便开始嚷嚷,就像完全没看见我这么个大活人似的:“江老板,江老板到底在不在?”
虹姐陪着笑打圆场:“张老板,你眼神忒不好,我们老板不就在这坐着嘛。刚才不让你进,你非说要见老板,现在见着我们老板了,怎么又跟不认识似的。”
张大狼左右瞧瞧,就是没有正眼瞧我:“这是我的房子,我想进就进,怎么了。还有,你说你们老板在,哪呢,江白亭在哪呢?”
这孙子,当初对我爸一口一个兄弟叫得比谁都亲热,这会我爸不在,他连名带姓倒是叫得挺顺溜。
既然他来者不善,我也就不用跟他讲客气。
对女人我虽然没经验,但是从小妈过世得早,爸又不怎么管我,对付寻衅滋事的人,我早就练出我自己的一套。
我坐在老板桌后,一边翻账本,一边扬声道:“虹姐,咱们开门是做生意的,所以一切以和为贵。你去外边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虹姐应了一声,但是站着没动,大概是担心我应付不了张大狼。
我朝她使个眼色,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外,但是也没真走远。
等虹姐出去,我低头继续翻账本,不管张大狼嚷得再凶,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张大狼被晾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又是敲杯又是打椅:“人都死了吗,房东来了,连个倒水的都没有?”
我没有抬头,淡淡道:“饮水机就在你旁边,杯子也是,想喝水自己倒。”
张大狼碰了这么个软钉子,猛一拍桌,目光头一次落到我身上:“老子到哪不是茶泡好端到手里,你让老子自己倒水?”
我又低下头继续翻账本。
咬人的狗不叫。他越是气势汹汹,越说明他今天不管目的是什么,其实是心虚的。只要他一直这么嚷嚷,我就会继续晾着他。
见我不理他,张大狼抓起茶几上的瓷杯往地上一摔:“老子跟你说话,你装什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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