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那位被大食蔷薇水引发哮喘的贵妇,是宣州刺史裴耀卿的夫人。裴家为了表达谢意,请崔颢与我赴宴。
席上除了裴夫人,还有她的儿子裴综与裴皋。裴综年纪稍长,裴皋年纪倒与我相仿,说话一板一眼,别有一种古板的有趣。裴综问道:“方才我听阿郁路过我家池台时,念了‘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两句,我很是喜爱,未知这两句诗出于谁手?”
这诗是谢朓的。在王维等人出现之前,谢朓的五言诗无人可及,尝享数百年之盛誉,也是王维、李白的学习对象。李白十分崇拜谢朓,不独有“中间小谢又清发”的评断,更是时常“我吟谢脁诗上语”“令人长忆谢玄晖”。我有心逗趣,笑道:“裴公是宣城太守,这诗恰好亦是出自一位宣城太守笔下。诗人么……是裴公之前,史上最有名的宣城太守。”
裴夫人与裴综二人一愕,随即会心,崔颢也是面带微笑。唯有裴皋依旧糊涂着,怔怔道:“史上最有名的宣城太守,难道不是鄂国公尉迟敬德么?”
在唐朝初年,尉迟敬德确实做过宣州刺史。众人大笑,裴综笑道:“我这个阿弟,自小随家父在外,流转各地,不在长安长大,故而最是关心实务,也最是不爱诗赋文史。他关心粟米的价格,青弋水的汛期——青弋水是宣州一条河水——却最不关心长安伶人们近来最爱唱谁的绝句,长安的女郎们爱听什么变文哩。”裴皋无从辩驳,苦笑而已。
酒过三巡,裴夫人郑重道:“李中丞家的小郎爱写变文,我们都有所耳闻。没想到,此番他又写变文,竟酿成了这样的局面。阿郁近来,受了好大惊吓罢?我近一月都在南山避暑,直到前几日回来,才听说了这件事……未能相助,实在对不住。”
“夫人太客气了。”我和崔颢先后说。崔颢笑着向我解释:“裴夫人回来后,立刻遣人来问过我了。但我已寻了王十三兄,他能请动金刚智法师,因此我便不敢劳动裴夫人了。”
裴夫人点了点头:“阿郁,那一日多亏你施救。财帛不足以表我谢意……我听崔郎说,你早失怙恃,而我一见你便觉亲切……我没有女儿,一直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你愿意吗?”
“什么?”我一惊。如果真是救命之恩,裴家这样报答也就罢了,但……我斟酌着措辞:“多谢夫人赏识……但我所做的事,实在算不得施救。我那日便说了,使夫人喘疾发作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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