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暮色四合,宫门下钥,今夜本非唐聿当值,他利用宫内禁军首领职权,撤换了原本留守的一人,得以留在宫中。
“唐大人——”,崔公公拱手走来,“圣上有请,随老奴来吧。”
这崔公公是侍奉过先帝的老人儿了,在宫中颇有些资历,虽然论起来是个奴才,但等闲之人绝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除了唐聿。
唐聿从小在宫中长大,是镇国将军府送入宫中的太子伴读,宫中上上下下当时都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宠爱有加,当时的太子更是与他情同兄弟。
后来两人长大,一个登基为新帝,一个执掌京城防卫,君臣相得必然是一段佳话。
唐聿进了清晏殿,宫门在他身后阖上,他听见崔公公发出一声叹息。
门里边,烛光如豆。
李承沣独自坐在帝王寝宫,他白日里刚在这屋子送走了父皇,转眼间就成了这深宫的主人。
“景琰,”李承沣向往常一样喊了唐聿的字,“你离我近些。”
唐聿赶忙上前,跪在龙榻下手行礼。
许是这一跪戳了李承沣的心,他突然迸出哭腔,“你莫要跪我,天下谁能都跪我,景琰你为何要跪我?”
李承沣猛地直起身,把唐聿从地上拉起来。
“你是我兄弟啊,如今,连这也不作数了吗?”
“陛下……”,唐聿试探着开口,“陛下已然继承大统,臣……臣必不能如前。”
“景琰,我爹没了,以后我也是没爹的孩子了。”
“景琰!”
“哥!”
李承沣声嘶力竭。
他一把拉住唐聿的袖子,拽着他两人一起坐在清晏殿微凉的地板上。
一滴泪落在唐聿的手上。
滚烫。
从前,李承沣也是这样,在无人时便喊他景琰,甚至喊他哥。
先帝子孙福薄,生子多早夭,所幸剩下了李承沣这一个,早早封了太子,唐聿年长他一岁,李承沣便与他亲近。
唐聿拍上李承沣的肩膀,缓声道:“先帝已崩,陛……承沣已然承袭我大周的国祚,不可……切不可……”
不可什么呢?不可为自己父亲逝世而悲痛吗?
“该死的蛮子!”李承沣咬牙切齿,“他们怎敢?他们怎敢伤我父皇?”
去年,先帝率大军征讨南越,势如破竹,一举击溃南越王军,砍下了南越战神韩暴的项上人头,形势大好之际却遭南越残部埋伏,先帝身中冷箭,回京将养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起色。
前些日子入秋转凉,先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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