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一片血红。
“呼哧呼哧……”
方才驮着他突出重围的白马喘息个不停。
它也老了。
陈罕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拍拍马脖子以示安抚,转身又冲进了混战的人群。
从小的习武和多年的戎马生涯让陈罕不必思考,每一个动作都出自下意识,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知道如何上阵杀敌。
又是一次激烈的横冲直撞。
长刀横在身前,就像野兽最锋利的牙齿,撕裂猎物的喉咙。
陈罕享受冲锋的快感,扑面而来的鲜血足以让他忽略身体上的伤痛。
忽然,胯/下战马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陈罕摔在地上,一个翻身用刀架住了突厥人砍下来的弯刀。
余光中看见,陪伴他多年的老马浑身浴血,大大小小的口子向外淌着它的生命。
悲鸣着闭上了眼,老马回家了。
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发现了大周主将落马,他们合围过来,突厥弯刀的刀尖逼近陈罕的眼球。
力竭。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陈罕想起了不知哪年家乡的杏花微雨。
陈罕好像又闻见了山茶花的清香。
四十年音书,三万里尘土,陈罕跨越了半生,又回到原点。
远处,杀声震天。
张玘率领着援军,出现在突厥人的身后。
……
是夜,篝火通明。
张玘坐在毕毕毕剥剥的火堆前,无言。
陈罕的部队死死地拖着了突厥人的脚步,用自己的性命把这只突厥王军钉死在了掖城外的沙漠。
他们身后二十里,就是大周的臣民。
数月里的相互拉扯消耗掉两边的粮草、战马、人命,疲惫的突厥人“从陈罕的尸体上抬头,就看见装备精良的大周援军踏出遮天蔽日的烟尘。
张玘用半天时间,收割了他的第一个战功。
“恭喜将军。”监军李鸦一边道喜一边坐到张玘身旁。
“李大人。”
张玘冲李鸦打了个招呼,不愿多说话。
说实在的,张玘不觉得有什么可恭喜的。他怀揣着建功立业的心思,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遇上的确实被陈罕打残了的突厥残余部队。
张玘觉得自己就像个贼,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堂而皇之地拿走了属于陈罕的功劳。
“将军何时回京复命呢?”李鸦主动询问。
张玘瞥了李鸦一眼,心想这个阉人果真受不得西北苦寒,这就想着赶快回京了。
“过几日吧,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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