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寒冷中,从来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放心的流露出一丝茫然和羞赫。
他已经三十岁了,而一个三十的男人,是不该在半夜梦着另一个男人、在火热到可怕的浪潮中醒过来的。
顾念棠对着眼前的黑暗,将香烟抽完。随后他把沾满雨水寒气的手指放进了被子里,抚上左腿的膝盖。
那里有一条长长的如蜈蚣般丑陋的肉疤,从他的膝盖上一直延展到内侧脚踝。每逢阴雨天气,这条腿上的骨头和血肉都会像有无数只虫子在里面蠕动爬行,令顾念棠恨不得用刀子将这条残腿彻底剜开,把那些钻心的痛痒全都挖出来。
父母和哥哥惊恐的脸再度浮现于顾念棠的脑海,耳旁骤然响起宛如交响乐般的巨大撞击声与尖叫哭声,血液、玻璃、小腿的剧痛……他的手指越收越紧,几乎抠进了肉里。
然后,他一把掀开被子,让自己的残腿彻底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里。
被褥里的温暖不复存在,熟悉的剧痛和麻痒逐渐爬上顾念棠的左腿。
而他闭着眼,感受着后颈躁动发烫的腺体因这阵剧痛慢慢冷却,内心深处竟升起一丝舒适的安全感。
没错,他不需要这种软弱的情绪,他不需要任何人来爱他。那些人得到他的心,只会用刀子更深的刺穿他……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反正,也不会有谁愿意爱上他这种人。
顾念棠将肺里最后一点温度挤了出去,然后侧头看向淅沥雨声传来的方向,静静等待的从他手里拿走顾家的财产。
顾念棠很清楚,别人有犯错的余地,他没有。就像车祸那天一样,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
没有人会帮他,他只能靠自己,也只能信自己。很多时候,他不愿治伤腿,不仅是希望用疼痛保持清醒,更是希望用那伤痛提醒自己,他从未处于安全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顾念棠不觉得很辛苦,也没从未自怨自艾。但亲口把这些事情告诉另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他能做局设计沈随,让他对自己心软,却无法把自己过往的经历说出来,只因害怕沈随会觉得自己在故意乞怜。
实在很矛盾。
听了他这句话后的沈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凑上前来,搂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拥进了怀里。
从沈随父母家回来后,他们之间
的气氛就一直怪怪的,虽然还会上床,但亲昵的小动作明显少了很多。
这个拥抱却好像一下子把那些尴尬和不自在给打碎了。顾念棠蹭了蹭沈随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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