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阀舞弊’,我瞧着谢氏一倒,朝政着实清明了许多。当然,今上也是个狠人,杀人不眨眼,挥刀不留情的,把朝臣们都吓住了。”
她在官商堆里打滚,沾染了一身爱议论朝政的癖好,越说越来兴致:“我听说除了谢氏之后,皇帝连自个儿的亲娘和原配谢皇后都软禁起来了,把寝殿都封了,大有死生不见的架势,嗞嗞,多狠呐。我瞧着,等先皇丧期一过,离大选秀女也就不远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音晚摇摇头,觉得着实没什么可在乎,打趣道:“你这张嘴可仔细些吧,见天议论天子,小心哪一日让官差把你抓去,叫你口中的狠人把你一刀砍了。”
胡静容笑得花枝乱颤:“那敢情好,我听说那一位十几岁做亲王时就有惊才绝艳的美名,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我去瞧一眼,死也值了。万一死不了,叫他看上,那岂不是天降的彩头。”
音晚叫她逗得忍不住大笑,心道萧煜要是知道有女人把他唤作彩头,可真要气得跳起来杀人不可。
她这样调侃一番,原先那些道不分明的杂乱思绪也只觉淡了。
回到家中,青狄和花穗儿正刨坑栽树,是两棵桃树。
她们道,原先音晚在谢府的闺房前就有桃树,淮王府的寝殿前也有,昭阳殿里更是植有大片桃林,音晚幼时曾有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命,桃树旺她,无桃不成家。
音晚笑了笑,由她们去,进屋去看小星星。
乳娘刚喂过他,正鼓着小腮睡得酣实。这孩子极好带,既不大哭也不闹人,能吃能睡,会笑会黏人,叫人疼得恨不得揉碎了嵌进心里。
音晚抱起小星星,听屋外花穗儿满是向往道:“等桃树长大了结了桃子,我们就可以做桃脯了……”
她这话说得不准,冬去春来,循环往复,院中桃花开了谢,谢了开,终于在第三年长出些小果子,却酸得很,根本不能下咽。
光熹四年的秋天,音晚对经营布庄已得心应手,预备独立门户,胡静容知道了死活不让她走,两人商讨了一夜,干脆由音晚出些银两入伙,如意坊再干几家分店,算是两人经营,年底三七分账。
这几年算不得风调雨顺,但朝廷接连减免税赋,少征壮丁,由皇帝自下崇简黜奢,倒苦心经营出一幅物阜民安的盛世好图景。
百姓手里有钱,绸布庄的生意就格外好,客自云来,络绎不绝,胡静容嘴甜地缠着音晚说,她命中显贵,银钱与生意都是她带来的。哄得音晚天天忙得不歇脚,她自个儿跑出去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小郎君,胭脂酒色将人敷养得愈加年轻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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