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添了这份苦,这回倒是没请一屋子太医跪着磕头了?”
柳枫朝皎月递了药方,叮嘱她每日煎一副,早晚各服一碗,若是慕洵实在没法用膳,瓜果点心能备便备齐了,只吃进两口也比成日饿着强。
转头又摊开手边的粗布小卷,里头缝嵌着一层蚕丝绢布,整齐的码放着十几只长短不一的银针。
见慕洵没言语,柳枫又反思是不是方才话说重了,且不说陆戟是皇帝,就算跟他一样是个平头百姓,陆慕二人之间的闲话也轮不到他来说。何况慕洵还在难受,身上本就熬着,要是再被他一时逞快激恼了,保不齐昏天黑地又要呕一通,若是再伤到了里头的……
柳神医捏针的手指少见地抖了抖,取下烛罩,针尖颤颤巍巍在火焰上燎过,余光偷摸着往慕洵面上瞟。
慕洵倒是熟悉这章程,一见柳枫取针,便敞开外衫去解腰侧的布结,小心翼翼地露出尚且平坦的小腹。
神医下针,银刺垂立,直愣愣竖在慕洵腹上随息浅动,倒有些莫名的滑稽。
大概是腹中好受不少,终于唤回慕洵几分精神,叫他静倚在榻上,眼见柳枫自落针后就心事重重的在房中踱步,满脸的欲言又止,神色歉疚地偷瞟他。
他忍不住问道:“柳神医有心事?”
“啊?没、没……”柳枫被叫住步子,这厢还泛着愁,话里有些扭捏:“我性子急,要是说了错话,凡矜你就教训我,别客气啊。”
慕洵心下一转,回想起方才带着倦,似乎听柳枫怪怨陆戟没护着他,一想是自己未言有孕,还因巡考之事招来满府的忙乱,胸中愧怍顿生:
“有孕之事……是我还未说与陛下。”
“什么?你……”柳枫面色一变,无名怒火噌噌冒上眼,“亏我那日还让张继带话,说慕大人近日需食的清淡,你桌上但凡露得难受些,一来二去他还看不懂吗?”
柳枫哪里知道,陆戟当日喂慕洵玩儿子,想的是柴米油盐海晏河清,做的是搂腰摸背蹭颈亲亲,还真就没看懂。
当然,慕洵也没想让他看懂。
“我便是没有身孕,他也百般不愿我巡考秋闱,何况当时诏令已下,”慕洵凝着腹前的几根细针,顿了顿,终道:“再提此事,岂不是徒增他心焦?”
他猛然回想起那日陆戟抱着儿子,挺俊身姿,黄稠贴身地垂着,眉目英朗,满怀期待地设想着山林、隐居、无边自在……没有人渴望困囿,宝座、宫殿、黄瓦红墙,每一处都是权力的囚笼,而囚笼的中心,是人。
秋闱像是一场围猎,而他,不得不成为这位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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