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薛凌顿笔,撇干上头墨,挂到架子上才答:"也不是去那,是去那近处,当年我落水被冲到那,估摸着落水的地方不远。
既无别事,想回去看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和盘托出:”我在那……不得已杀了个人,想去看看他尸骨在不在,也……也带他回平城。"
说罢起了身,笑笑要往里屋去。薛暝没应话,却是重重点头。他甚少听她提起当年事,何时杀了个要特意去收尸骨的人,更是从未提过。
薛凌心中戾气大缓,进得寝居脱了外衫躺在床上。她是……甚少想起过丁一,再想当时一路跟着的人不少,可能捡的也只有这一个。
要回去,能捡的还是捡一捡,捡回去也与鲁伯伯葬在一处,都在平城外。
几个呼吸间,她便睡的熟。翌日晴好,早膳后,照例有人来报朝事,却道是“朝间只议了祭天,别的,都没了”。
薛凌本已不在意这些,由得他说什么,都笑笑称“知了”。那人又絮叨几句,她方知,离京两月,魏塱倒有一月半没开朝事。
东南战事不休,西北各自称反,确也没什么要议,挥退来人。薛暝上前道“香烛冥钱都备了,园中马车也有空余,随时去得”。
薛凌看过天光,兴致盎然喊“那走”。起身后又道:“顺路我想去佛殿看看,你我都穿素些。”
薛暝点头,瞧她今日原是底下丫鬟捡的衣裳,翠衫绛裙,大朵大朵的水莲花燃在身上,灿烂明媚。
薛凌换了套灰素袍子,作男子样挽了发髻,亲拎着一篮子冥物往壑园外,人上了马车忽地记起,离京时,那个车夫张二壮死在了路边,壑园里平白少个牵马的,回来居然没人问起。
她撩帘,缝隙里看今日赶马的是个花白胡子老头。老头好,活了一把年纪,总该知道啥叫不能自寻死路。
隐佛寺还如昨,正门走不得,车马行至后偏门,便要行路登阶上去,再过丛林方至后山荒野处。
两月不来,又是草茎乱横,夏日里,还吹开些不知名黄的白的野花,斜七竖八挡在道儿上。
薛暝拦住薛凌,自个儿走在前头,边走边将枝叶往两旁顺开。薛凌笑道:“我看别的坟头也月月日日没断过香火,那些人是从哪走的,天上飞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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