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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暝随口:“多半是下人来往,且焚了就走,深一脚浅一脚踩过就算了,草长得快,拦路也正常。”
薛凌跟在后头扬了扬篮子,嘟哝声轻:“我也没说不正常啊。”
好不容易行至老李头坟前,坟头土地还算干净,想是隔三差五的就有火烧,草木都学乖了,避着这块地儿长。
薛凌放下东西,理了理衣衫,正经跪在地上,往篮子里寻了火折子出来,又拿香烛点燃,双手奉往碑前。
青烟缭绕往上,她叩了个首,笑道:“咱们真的要回去了。”又去拿黄纸引燃,喊:"对不住,我以前总想,你七老八十岁,死了是个喜丧。
那……那算不得,怎么也得是个寿终正寝是不是。"
篮中冥帛取尽,她对着一堆熊熊再叩首,道:“以后我就算了,你跟我回去吧,我去接丁叔,他跟你跟我,一起回去。”
算了算了,存善堂里老李头喊“算了”,她又不肯算了。
今日还不肯算了,说什么以后。
薛暝撇脸往一旁,来这么多回,他只见薛凌时有伤怀,不见她跪过,这会……不知如何是好。
火势渐微,薛凌起身如常,笑道:“好了,咱走吧,算卦的找的如何?”
薛暝侧身避开,让她行在前,说是“周遂在办此事,回去就该有消息了”。
薛凌拎了篮子,空荡荡晃悠了两下,道:“哎呀,忘了,我要去拜佛,咱们好歹是备俩果子,这空手怎么去。”
薛暝蹙眉,实没料到她真生了拜菩萨的心肠,一时为难,想说不然去哪找些。薛凌又随性道:“算了,算了,量来也不会怪罪。”说罢将篮子塞与薛暝自个儿走在了前头。
其语间豁然,分明,也没把菩萨放在心上。
乱象已久,京中虽然安乐,实则各处戒严,隐佛寺本就少人能进,又因年初祭天牵连到黄家案中,更是香火衰败。也就是多年风雨屹立,不然没准房顶都让魏塱掀了去。
薛凌近半年来过数回都只在后山荒地打转,现踩脚进了前院,见以前念经的和尚,敲钟的大师都不见了踪影,奇道:“怎么这也长草了。”
薛暝轻道:“或许是,来的人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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