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未出两步又回身:“对了,你叫程……”
“程轶之。”
宣臻淡淡颔首:“轶之。”
在宣臻看来,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称谓,可程轶之心有杂念,登时耳根泛红,垂在身侧的双手都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宣臻已转过阶梯走上了二楼回廊,程轶之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眷恋地嗅了嗅身前残余的一缕雪松香气,心下又偷偷地、于礼不合地直呼他的名讳。
宣臻。
——
程轶之手脚确然勤快麻利得很,他生怕自己对于宣臻而言乃无用之人,是以每日拂晓即起,洒扫庭除,将桌椅擦得几乎锃光瓦亮。
宣臻却不愿苛待故人之子,这一日程轶之正为庭中花木修剪枝丫,见宣臻朝他款款而来,连忙搁下高枝剪,小卒一般站得身姿笔挺。
宣臻唇边浮着点浅淡的笑意:“你从小洎大可有读书习武?”
程轶之点头:“先考曾授我文武。”
宣臻道:“程兄文韬武略,想来虎父无犬子,但你年岁尚轻,我再为你延师如何?”
程轶之不动声色地朝宣臻靠近了半步,有些赧然:“你……你教我不好吗?”
宣臻笑意未改:“你当晓得我从前做的什么营生,我只会杀人,不会喂招。”
程轶之有些气馁:“……不必劳烦了。”
宣臻亦不勉强,只道:“书房内藏书剑谱你皆可一阅,只是切勿操之过急。”
程轶之还想同他多待一会,可宣臻蓦地神色一凛,一把接过斜刺里抛来的长剑,身如飞雁般腾空而起,与来人缠斗在一处。
程轶之眸底倏然泛起冷意,正欲出手,却被阿沣一把扯住:“你这是做甚?”
程轶之拧眉:“自然是……”
话音如哑掉的焰火,有些可笑地渐渐消弭于唇齿之间。
不必阿沣再解释,他也瞧得出来,来人剑锋离宣臻总隔着将近一尺之距,宣臻倒是不客气,如电剑尖只往那人衣袂上招呼,每一剑都在那紫皂缎上划开一道细小的豁口,却又恰如其分地毫不伤及肌骨。
程轶之无声攥紧了拳:“……他是何人?”
阿沣笑得意味深长:“我只晓得他叫周示,旁的便一概不知了,不过……”
他伸出双手拇指:“他和咱们先生,是……这种关系。”
相对的拇指同时屈了屈。
“眼下情形早非第一回了,我初来长楫楼时瞧见也唬了一跳,可见多了便知道,周示根本舍不得伤宣先生。”
“这叫……叫……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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