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模样,然而十年前与十年后,他皆矢志不渝地守护在自己身畔。
回想起过往种种,方惊愚追悔莫及,正因他之故,兄长坠入无间炼狱,遭受河沙之数的折辱。他以剑伤过、疑心过、痛斥过兄长,甚而与兄长共枕同眠。先前他曾疑心过楚狂身份,然而尚抱一丝侥幸之心,既盼望楚狂是兄长,又愿其不是。此时似有烈火在胸膛中烧燎,他重重闭上眼,咬牙斥自己道:“荒唐……真是胡闹!”
方惊愚垂头,望向楚狂。楚狂蜷在他怀里,如睡着了一般,然而苍白孱弱,口角带着血痕,曾为他遮风蔽雨的身躯如今消弱不堪。他想起自己曾噙过那而今已冰冷的双唇,心里发烧。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殿下,您要往何处去?”
方惊愚回头,却见一道黑泥一般的影子立在身后,原来是碧宝卫。祂仍未消亡,跟在自己身后。
“这前头并无医师,天寒地冻,也无一个宿处,怕是救不得楚公子。”
“那你要我去往何处!”方惊愚突而失态,扭身向祂吼道,“溟海已断我回路,前方又无人息,我要如何才能救他!十年前我同他生离一回,而今又要我同他死别么?”
碧宝卫静静地听他怒吼,知晓那其中藏着繁杂的心绪与悲楚。待方惊愚平静,祂道:“老身确然察过楚公子的体况,他身负重创,‘仙馔’侵吞了其脏腑,心跳渐弱,心脏几已不再跳动。”方惊愚心里又是一痛,却听碧宝卫此时道,“可若殿下信得过老身,有一法子尚可一试。”
“什么法子?”
“让老身钻入楚公子身中,鼓动其心脏,令公子性命再延捱些时日。”
方惊愚读过郑得利随身携来的医书,知晓有一法子救自缢未死的人,便是以手按据其胸上数动,碧宝卫提出的法子倒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他点头。碧宝卫当即将触角探进楚狂耳内,将身子抻成瘦长长一条滑了进去,过不多时,只见楚狂脸上似添了些血色,摸一摸腕脉,也可诊出微弱的跳动了。
正当此时,方惊愚忽觉身上烧燎感愈重,分明是雪窖冰天,胸膛里却似添进一把燃火干柴似的。他伸手欲解衣襟,耳畔却传来碧宝卫的声音:“殿下,您要作甚?”
“身上忽而好烫,是谷璧卫的炎毒发作了么?我……”方惊愚
眼前忽一花,踉跄着捂住头。
“是您受冻得太厉害了,快去避一避雪,不然会……”
忽然间,方惊愚两眼一黑,仿佛有人将他双目捂上一般。他扑倒在地,只觉碧宝卫的声音、风呼雪啸声在离他远去。他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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