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合十念道:“好小爷,饶了我罢,不说我原不知为何事,即或是我知,也必不敢多嘴一个字,再则你这话问的太过目无尊长,连我听了都气。”
谢宁曜笑着说:“锦春姐姐别气,就当我什么也没问。”
锦春作揖道:“快去别处顽罢,便是我的造化。”
谢宁曜哼着小曲儿兴高采烈的出了门,从抄手游廊往自己的宝辉院去了。
另三个大丫鬟锦心、锦绣、锦瑟只望着谢宁曜离去的背影捂嘴偷笑。
她们都知道小爷与大老爷父子不和,每每大老爷在老太太面前吃瘪,小爷就暗地里高兴,今儿必也是如此,她们日日无聊,难免爱看这样的孩子天性。
锦春苦口婆心道:“你们也与我省省心,往后多劝着点小爷,大家都好。”
三人皆知小爷是不听劝的,却也只得应下。
谢宁曜穿过游廊,转而蹑手蹑脚的来到祖母上房的后院,轻轻从后门进来,将毡帘掀开一道缝偷着往里看。
但见祖母坐在塌上涕泪涟涟的说着:“养儿何用,你们一个首辅大臣,一个封疆大将,叫你们找个人也找不到,我缇姐姐还不知在哪里受苦……”
谢启、谢勋两人并排跪在母亲脚下,唯有低头认错。
老太太骂几句,便用手里的拐杖胡乱打在两个儿子身上。
谢宁曜原本十分高兴谢启又被祖母责难,但这次是连带叔父一起的,他便心疼的不行。
他可以说是被叔父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叔父作为首辅及其繁忙,二哥是叔父的嫡长子,得到的教导和陪伴关爱,都远不如他多。
在他心里叔父胜似亲爹,谢启只是个空有名头的陌生爹。
逐渐,他发现祖母的拐杖总是落在谢启身上,几乎不怎么打叔父,他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他明白祖母大概是在“借题发挥”,祖母一直都对谢启十年前明明可以留京任职却硬要去驻守边疆耿耿于怀,但毕竟那是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作为母亲也不能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