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靶,但射活物时不仅要向前瞄,亦需根据猎物的属性、地处的风向做相应的调整,没有经过日久天长的积累,不敢言百发百中。令则,先走后跳,不要心急。”
怕幼弟心生芥蒂,谢瑾又拍拍他肩膀,“你身量还未长成,不用这么早便开始用九十斤的弓,须知过犹不及。”
令则年纪尚轻,眉眼间犹有几分稚嫩懵懂,不服气道:“那哥呢?哥只用六十斤的弓,战场上真的会有用吗?书上说只有强弓才能穿透铠甲和盾牌,我若不对自己要求高些,届时取乎其下,则无所得,到了战场上不会送命吗?”
他迫切想要见到练习的成效,语气不由便有些冲,但谢瑾不急不躁,只轻声安抚着:“我天分如此,只开得动六十斤的弓,自然,我也不是靠射箭的本事在军中立足。把基础打牢才有以后,这是急不得的。”
就像面对一个近乎草木皆兵的师哥,他说再多诉衷情、表忠心的话都只能是徒劳,唯有依靠漫长的岁月和无尽的付出,才有可能换来一夕半刻发自内心的亲厚。
急不得的。
北狄风平浪静,他去武川,其实不过虚耗年月,大抵是师哥想要支开他,然后着手去建陵云台吧。
当年,他们两个头碰头翻阅同一本《世说》,对陵云台向往非常,尤其是顾邺章,他动手能力极强,临摹台阁图册更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说假以时日,自己说不准能成为与造化争妙的能工巧匠。
他们真情实感地商量着,依照着书上寥寥数句的记载精心描绘着——建造前先要称过所有木材的轻重,要使四面所用的重量锱铢不差,万事俱备后才可以造构筑台,它会是多么高峻,又会以怎样的姿态随风摇动……
所有的想象都落在一张张纸上,一个说要构以金银,络以珠玉,穷尽天下之珍巧,一个说要画以五色,青琐璧珰,御道并作长廊。
也许当他回到洛都,玉楼金阙、牡丹花香的繁华深处,已平地建起了一座陵云台。
夜静更阑,顾邺章仍在伏案批阅,曹宴微将冒着热气的牛乳摆在书台一角,佝偻着身子规劝:“陛下要保重龙体,这奏疏明日再批也不迟的。”
天子每日辛苦,浸在毒里的身体又极易染病,按理正该早些歇息的,偏他喝药如饮水,日常生活里又不当心注意。
笔端墨痕未断,流水般落在纸上,顾邺章头也不抬道:“你向来会看脸色,今天怎么不识趣了?”
他的语气并不严苛,甚至因时辰太晚在不经意间透出几分松弛的慵懒,曹宴微却止不住犯怯,迟疑着问:“陛下,温将军才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