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邺章眉梢轻挑,掩去不悦问:“朕的这个三弟无论在云中还是洛都,口碑都是一等一的好,陈寺卿怎么偏不喜欢他?”
陈郁之道:“陛下,谁是天下之主,郁之便心向着谁。古来在朝为官,只有忠佞两途。臣也曾当谢尚书光风霁月,存的是致君尧舜的念头,早就将富贵功名置之度外。可故人易变,陛下,近来的谢尚书,实在算不上两袖清风。臣不敢断言高阳王是否觊觎过您的江山,但殿中尚书功劳显赫,更有传言说国不可一日无谢庭兰,他才刚从武川回来,便去赴高阳王的约,这难道不可疑吗?”
“……接着说。”静默了会,顾邺章凤目微抬,极具压迫力地注视着陈郁之。御史台对谢瑾的弹劾近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除了郑毅安为自个的表弟唐钰伸冤,还有清流贬低谢瑾贪图钱财辱没家风。但谢瑾也会被顾和章那副伪君子的表象所蒙蔽吗?他并不信。
“陛下,斛律澶既然能在老可汗死后第一个坐稳位置,又岂会是心慈面软的人?又凭什么让殿中尚书平平安安出了可汗庭呢?”陈郁之低下头去,谨慎道:“这其中会否有不可告人的交易,臣不敢说。”
“又是怀疑高阳王,又是怀疑朕的亲师弟,朕看你挺敢说的。”顾邺章冷笑了声,凤目中渐生阴鸷凌厉:“斛律澶死无对证,陈卿打算到哪儿给朕寻谢庭兰连通外邦的证据?”
好似没听出他语气里暗含的森然薄怒,陈郁之低眉敛目,乍看时倒有几分诤臣模样:“陛下,疏不间亲,这番话本不该臣来说,一切也的确都只是猜测。但这其中本就有许多疑点,如今势阻时艰,陛下也不可不防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您若放任自流,谁知会不会酿成祸患呢?”
第30章 报应不爽
宫人们拾掇好杯盘纷纷撤下,直到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从帘外到了庭外,曹宴微才对神色冷肃的天子说:“陛下,陈寺卿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摸不准天子的意思,他是特意等到陈郁之离开了才张的口。顾邺章虽然寒着脸,倒是没迁怒,只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你也怀疑谢瑾有问题吗,曹宴微?”
“谢尚书刚从武川回来时,面圣当日曾见过高阳王。”曹宴微回忆起当时谢瑾和顾和章的对话,尽可能还原道:“高阳王还说,唐钰的事他已替谢尚书稳住了右卫将军,还说想要结交谢尚书,请他多留一阵子改日再叙。”
“谢瑾呢?他怎么说?”顾邺章眸色深暗,将摊开在御书台上的亭台图册蓦地一合。
“谢尚书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谢了高阳王的体谅,并未说出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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