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百精锐原本就是他为师哥留下的退路,却又怕见疑君上,他盼着永远用不到这支隐匿在暗处的金戈卫,如今却庆幸尚未走进绝路。
隔天便是早朝,谢瑾顶着百官的注视迈入金殿,只盼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架不住顾和章存心要他引人注目。
红艳艳的丝带系在新天子的颌下,阶前的冯公公捧着明黄的诏书宣读出声。
——殿中尚书谢瑾,封陈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再备九锡之礼。
明堂上的顾和章紧随其后施施然开口,又是说什么他这些年在边疆打仗劳苦功高,又是赞他曾一举破敌千里,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赫赫战功堪比封狼居胥。
陈王,陈王……皇亲才有可能染指的,正一品的爵位。乍一听去多么烜赫威风啊,仿佛受尽尊宠,可稍一细想便知是个全无实权的空头爵位。
与椋陈同字的陈王,谢瑾暗忖,这怕是顾和章在故意恶心我呢。可他被这道诏书彻底架在了烈火之上,也只能目不斜视跪下谢恩。
顾和章不松口,他还没进过秋棠宫,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什么都得听顾和章的。
第41章 对他有情
海棠飞尽,梅子留酸,直捱到了四月底,顾邺章都未能踏出秋棠宫半步。
那个他体面丧尽才救下的女孩第二日便让丁邯带走了。顾邺章没有硬留,他甚至没有开这个口——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多余的精力照看别人。他已做了能做的,至于之后她是死是活,不是他这个失了权势的帝王能决定的。
幽禁的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往先他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处理,公文奏疏才批复了一本便又递上两本,如今骤然清闲下来,每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无,倒可以仔细理一理他这前半生。
还有后半生。
他不认命,他在等。
起初顾邺章会宽慰自己,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在朝在野都积攒了不少威望,提拔了不少出身寒微也有真才实学的文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些都是他日后翻身的本钱。
但空想是既没有依附、也没有滋味的。他不再喝药,也就不再能吃到糖渍的果子,每次毒发都是变本加厉的疼,心里总归还是苦的。
有时实在是觉得累了倦了,便倚在窗边看自在的飞鸟和渐渐落下的夕阳,任由脑海里渐渐浮上谢瑾的面容。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担子倏然撤走,倒显得他这些年的百般克制像个彻底的笑话。
从前顾邺章总觉得明凤山上的一点一滴是非常久远的事,不敢触碰,不堪回想,可当他稍加追忆,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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