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没有松动,只淡淡睨了他一眼,声音有些使用过度的喑哑:“朕要去拜会陈王,你安排下去,不要声张。”
若想掩人耳目,便不能乘舆轿,李禧心惊胆战地牵来几匹马,见天子面上未见不悦,这才略略定了定心。
说是白龙鱼服,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不认得中侍中和殿前侍卫长的,能让他们牵马坠蹬的自然也就只有那么一位,一路走到阊阖门,沿路的侍卫宦官都自觉低着头让开道路。
这时辰有些晚了,沿着天禄长街向西直行,恰会行经两侧冷清的衙署和零星几间热闹不再的佛寺,上位者的更迭并没有影响到云集中州的商胡贩客,丝竹管弦声与叫卖吆喝声依旧交错不断。
越发晦暗的天色下,竟是一片与昔年别无二致的太平景象。
其实这也难怪,今时不同往日了,武川再是千钧一发岌岌可危,顾和章治下的宫廷却笙歌宴饮不断,做足了高枕无忧的架势,普通人既然跟随皇室迁离了云州,又要从何处听得边境的消息?
这也许正是顾和章的高明之处,水灾后遭难的数州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流民起义,他若不做出成竹在胸的表象稳定人心,恐怕局势会更加难以控制。
谢氏在云中的故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毁于大火,在中州却还留下了一套规模不大的祖宅,谢瑾手头上不宽裕,也并不沉迷物欲,住的便始终是这间祖宗留下来的小院,因不是官邸,便比寻常官员更远些,要直走到长分桥外。
勒了马,顾邺章在陈王府不远处停了下来,垂首对曹宴微道:“你过去问问,若他醒着,就让下人去通报一声,他若歇下了……就不必报。”
看一眼也是好的,不是非要扰他清梦。
不敢让圣人久等,没一会的功夫,陈序便打发走了前庭的仆役引着君臣迈过正门。
行色匆匆的谢瑾趋步上前垂手施礼:“陛下亲临寒舍,未能远迎,臣有罪。”
他脸颊晕着绯红,显然对顾邺章的造访措手不及。冷热之间,两侧额角便浮起一层细薄汗珠,让看的人生怕他再招惹上风寒。
顾邺章低头便挽过他的手,“不必多礼。外面冷,进去说。”
谢瑾并没有违逆他,却是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才转身,“腊月的天,让牵马的人也进来暖暖身吧。”
陈序身侧只有无意跟上来的中侍中,离宫这么远的路,近旁总该有个武将才妥帖。
顾邺章微微一怔。
将李禧留在长分桥外是他有意为之,命大挺过了这道坎,往日种种就一笔勾销,受不住跑了,正好借此君臣缘断,又或李禧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