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冻死在雪夜里,死后哀荣,他这个做天子的也不会吝啬。
更重要的是,他想告诉谢瑾,他在尝试把后背交给他,他们之间,并不是只有虚情。
但谢瑾既开了口,顾邺章便也讷讷着应了:“曹宴微,去把李禧……”
话音未毕却被打断:“陛下就别劳烦曹公公再跑一趟了。”谢瑾微一扬声,回头叮嘱惴惴跟过来的青年:“陈序,你去。”
一路无言,行过略显萧条的小径,待进了屋顾邺章才蹙着眉问:“没了顾和章从中作梗,庭兰怎么……反倒还躲起我来了?”
问完又觉是不是话说得有些重,忙刻意放软了声音试图缓和气氛:“这么急着走,都不知会我一声?”
好不容易才从架子上挑着了个年份较新的茶饼,谢瑾想专心将其烤透,头也不抬地回答了后半句:“臣走得早,怕惊扰了陛下圣体。”
谢瑾摆明了是不想多说,顾邺章将信将疑,却也只得作罢,拧巴着嘀咕:“想见你一面这么难,惊扰便惊扰了。”
他挽起两边衣袖伸手在谢瑾碾粉的腕上一按,揽过了筛沫煮茶的活计,幽幽慢慢地问:“此处天地你我,连曹宴微都识趣地不在这碍眼,你还要口称臣子、叫我陛下吗?”
许是因为手上没事做,谢瑾的指尖有些发冷,便挪去火炉边烤手,听后没说什么,只从善如流地轻唤了一声:“师哥。”
顾邺章心里有些发酸。
幽居在秋棠宫时, 不知多少心怀鬼胎的人日日夜夜盼着宫车晏驾,谢瑾却顶着顾和章的压力再三走进承光殿,如今他复辟了,人人挤破了头极力向前,想要陈一陈自身的苦衷和功绩,谢瑾却对他退避三舍。
他宁愿谢瑾不要这么知分寸。
短暂的静谧中,炉内炭火爆出几声此起彼伏的脆响,一种隐秘而绵长的柔情在顾邺章沙哑的喉间缓缓流淌:“……庭兰,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似是思索了一阵儿,谢瑾摇摇头,平静地说:“没有。”
问什么呢?问他留在承光殿的那几个夜晚,顾邺章可曾有过一半的真心?问昨日各省各台的顶梁柱倒戈得那样快,是不是一切尽在顾邺章的掌握?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师哥乾坤在握,明明知道帝王心术深不可测,仍要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又有什么好问的?
顾邺章答一句,他这个听的人便要猜上一整夜的真假,辗转反侧,岂非是庸人自扰?
谢瑾不想问,兀自翻动茶汤的顾邺章却抛给了他一个问题:“古先贤曾言,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我待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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