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遇了水,噼啪噼啪地往外溅,烟雾升腾了上来,把他的脸遮住了。他盖好了锅盖,又说,“还有事儿吗,大哥。”
蔺景沉默了一瞬,才慢悠悠地说:“要走就赶紧滚。”
蔺薄云仍旧神色不变,仿佛没听见那句话,“大哥走好。”
他不和蔺景多做纠缠,只关心自己的鱼汤,见蔺景走了,开心地往鱼汤里撒了一丁点盐和一丁点味精。
鱼汤的香味儿飘了出来,他去屋里拿了碗,又跑去厨房里问厨子要了碟咸菜一个馒头,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回了院子,他的鱼汤也熬得差不多了,灭了灶火盛汤,鱼肉很鲜,他掰了一半馒头慢嚼细咽地吃。
鲛人漂亮的耳鳍还在他眼前晃,他没见过鲛人只听过故事,鲛人的眼泪是珍珠,鲛人肉吃一口长生不老,但那些在遇见这条鲛人前在他眼里都是哄小孩儿的故事。不过如今遇见了,他也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
贪心不足的人贪图长生又贪图财富,鲛人的眼泪鲛人的肉,鲛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痛的吗。
他喝了口鱼汤,静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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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如约而至,外头冷,他披了件外衣才拿着渔网翻墙出门。海边风浪大,他坐在一块低矮的礁石上,双脚浸在冰凉的海水里,拨弄着浪花。
海面被风吹得微微皱起波浪,漆黑一片。
忽然,他的脚被谁给抓住了,甚至往海水里拽了几下。
蔺薄云一惊,险些栽进海里。他低头一看,英俊的鲛人浮出海面,湿漉漉的额发下垂,耳鳍微微扇动,眼眸如海面一样漆黑。
“啊,你真的来了。”他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蔺薄云想要把脚收回来,但鲛人一直拽着他的脚腕没有松手,他也只好任由鲛人拽着。鲛人冰凉的、类似鱼鳍触感的手心贴着他的脚腕,对他说:“我叫柏山客。”
他坐在礁石上,给柏山客讲故事。他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海风飘散,融进海水里。
柏山客在水底甩了甩鱼尾,拍飞了一条可怜的鱼,搅得蔺薄云的渔网随水波荡漾,没有一条鱼钻进网里。蔺薄云见状,说:“你再这样,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他看着柏山客漆黑中带着一点点银闪的耳鳍,“今天网不到鱼,我就没有饭吃了。”
这话是假的。他昨天捕了很多鱼,少说也有六七条,够他养在缸里吃很多天。他
只是不想再让柏山客祸害他的渔网,才这样装可怜的。
柏山客大约是信了,不再甩他的鱼尾,只是抬起手,捏了一下蔺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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