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收拾起来,才重新躺回去。
好罢。
看来当年为着完成老太傅布置的繁重功课挑灯夜读的阴影还未完全消散,以至于如今瞧见这正儿八经的架势仍旧不耐烦。
蔺衡生是被他气笑了。
那些功课十篇少说也有八篇是由他代笔的,美其名曰玉不琢不成器。
是不是玉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一手龙飞凤舞的行书离不开那长达五年的精心雕琢。
横竖翻不了书卷,字也不能练了,更别说去其他地方暂且避一避。
蔺衡在案几前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隐约觉着被酒气和檀香味一熏,也有了些困意席上来。
他闭眼假寐,而此时窗外似乎又落下雪来,夹裹着霜粒砸在窗椽上,发出很细微的声响。
寒冬时节的午后总是很惬意的,尤其是在这样温暖的屋子里,多日不曾安稳睡过好觉的皇帝陛下竟然真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依稀听见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而后一声低不可闻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