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也咽不下。没什么水汽的镜子上,玊看见自己湿润丰软的身体,好像蒙了一层珠光。
来这里一年多,疏于锻炼,身上原有的一点肌肉痕迹都平滑了,若只看背影,就像个女人。玊知道自己天生就有点女相,有疤痕也不显得凶恶,起初还很介意,但来这里之后这让他的生意得了好,他自己也便欣赏起来。在脖子、前胸、腹部、腿根,有渊留下的淡红痕迹,很快就会消了。玊摸了摸肚子,热乎乎的,用力按下去,内脏和血液嘭嘭的鼓动传至掌心,不怎么好受。如果是女人,这里总有一天会盛进一个孩子,免不掉的,像玲姐曾经那样、像这条街上的很多人。男妓虽没有这种麻烦,不过最后大家都会死。一个人死去还是几个人死去、在何时何地、以什么形状,曾经对此毫无感觉的玊,突然对未来忧虑起来;可无论怎么去想,都只能截止到第二天天明。夜是波涛汹涌的时候,度得过夜晚才可谓生存,这里的人与动物一样,又或许还不如动物。
被血楼盯上,除了死期将至,玊想不出别的原因。
算了,想也没有用。玊草草冲干净泡沫,擦着头发,从吧台后的冰箱顺了瓶酒回去,一开门,冷气扑面而来,还有渊,正在往衣架上挂他那件黑外套。
“你在……”
“哈啾!”
“别着凉了。”
渊赶紧把外套取下来给玊披起。
“你怎么又来了?”
玊被渊抱在膝上,披着还留有他体温的外衣,圆圆的肩头下意识的往前收拢。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块,渊的绿眼睛里映出他意外的神情。
“今天有空,来看看你。”
“就只看看?”
“不行吗?”
“看过了,你走吧。”
嘴上说要人走,胳膊却伸了出去,挂在人身上,招式老套但好用,玊歪着头期待渊的下一步动作。
“那我走了。”
渊作势要起身,玊一手灵巧地往下,握住了渊胯间还算安分的那物,在掌心里轻轻地抚弄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缠得人心里发紧。
“不让你走。”
渊亲吻了他的眼睛,玊紧闭双目,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有黑夜里的柴火、穿越巢穴的风、鸟的胸脯、山林背侧
的水流,是未曾见过却能勾勒出的景色,是又能度过夜晚的安然,是可以填满胸膛的一切。
他任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