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同温吞的水,文火慢煮,赵熹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熟,熟了就是不去想这个事情了,也许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
“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
“大王。”康履对他说,“热水来了。”
赵熹的笔尖顿了一顿,“悲夫”的“悲”字,心上多了浓重的一点,他说:“不洗了。”
他昨天就决定断裂开这种危险的关系,今天就付诸行动,绝不给自己完美的出使履历上添任何一点不光彩,他要用这份履历获得一点生命的意义。
康履有些遗憾,因为他也想洗澡,赵熹拒绝热水等于他也没戏:“怎么不洗,这天可越来越热了。”
赵熹投了笔,心情没来由的很差,因为他做了一件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在出使金营的时候他的情绪都没有这么差过,因为出使起码是有自愿成分在的。
可禁令、规则、意义一起摆在眼前,赵熹失败了。
他是一个很喜欢及时止损的人,并且不爱后悔,既然和乌珠有任何一点别的什么关系都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当然他可以把握这个度,让乌珠继续为他鞍前马后,但赵熹曾经在艮岳里看过宫人们为父亲训练禽兽,他心里知道,即使再温和的禽兽也有反抗的时候,更何况是人——把握不好这个度,迟早被反噬。
那么,干脆不要有这个开始。
“不出汗就不洗了,浪费时间,我明天还要早起。”
他的确明天还要早起陪宗望打马球,宗望得到宝石马鞍以后看起来兴致非常高,康履扁着嘴出门对烧了热水的人说:“今天不要!大王明天要早起,先睡了。”
赵熹来金营将一个月,这是头一次晚上不洗澡,亲兵们面面相觑,最后,把浴桶就地一放,拔腿左边乌珠的营帐跑。
康履见他们走了,也没好意思去碰热水,心里很遗憾赵熹为什么今天睡得这么早——也许是困了?可他回到营帐中的时候,赵熹也没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赵熹摸摸自己的脸,站起来:“换衣服睡觉了。”
因在军营,赵熹一贯穿袍不穿裙,以便于行动,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夹绵袍,销金的落花流水纹勾勒在上面,康履去给他解袍上的腰带,可带子刚解开,一阵冷风就吹过。
赵熹往外看去,乌珠出现在门口,沉默着。
外面影影绰绰的篝火照过来,赵熹闻到一股烟
味。他拎着腰上那根玉銙带,很公事公办:“郎君……”
乌珠说:“你叫我什么?”
赵熹笑了笑,立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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