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嘶鸣。
伴随着第一缕朝阳,来自漠北的密信送到了萧远的书案。
西北告急。
落款是三个月前。
大周北部重镇鄯州驻守着陈罕的部队,陈老戎马倥偬,他的名字几乎等同于漠北漫天的黄沙。
东北有镇国公唐寿,西北有镇远侯陈罕。
曾经大周的北面门户有这两位老将把守,坚不可摧。
唐寿全家上阵,英名传遍整个大陆,从南到北,听到唐家军的名号必然肃然起敬。
后来唐家悉数战死,只剩下从小被先帝放进宫里养着的唐聿。哪怕是这样,仅凭唐寿的旧部,依旧能保大周东北面十年安全无虞。
陈罕则不然。
陈老一生未娶,就在西北吹着沙子,朝中无人为他美言,乡间没有他的故事。
就像一头骆驼,默默无语地可靠。
就是这样新帝即位也不见得上表一封的陈罕,三个月前发来了一封急报。
西北断粮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敢压三个月!”萧远震怒。
他把手里的密报摔在了眼前人的脸上。
“杨大人,你们兵部平日里欺上瞒下,也就算了,怎么这种军情大事也敢压着不报?”
兵部尚书平日里在官场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现下被萧远指着鼻子怒骂,却一句也不敢分辩。
“陈将军后来还有上书吗?”萧远问。
杨谦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张纸。
一张下等的沙纸,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地方仓促间撕下来的,还带着西北空气里的硝烟味。
“突厥来犯,鄯州粮草告绝,将士连月苦战,死伤无数,望朝廷尽快驰援,迟则西北六镇危矣。”
落款是:“陈罕绝笔。”
……
次日清晨,萧远在朝上当堂拿出陈将军绝笔,满座哗然。
“这……西北不容有失啊。”御史中丞捏着花白的胡子,瞪大了眼睛。
“突厥人逐水草而居,每年秋收就会犯我边境,冬日里荒原上寸草不生,他们为了渡过严冬势必会提前南下欺压我们的边民。”
“陈罕驻守鄯州,看顾西北六镇,年年秋冬都要抵御突厥南下劫掠,今年怎的如此……尽显败绩?”礼部一个年轻人发问,引得满朝侧目而视。
那年轻官员见自己似是说错了话,赶忙像自己上司看去,礼部尚书瞪了他一眼,却顺着他的话茬说起:“胜败兵家常事,陈老将军年事已高,一时着了别人的道也是有的,当务之急是该紧急加派援手,解鄯州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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