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但比起恶劣的天气,地狱里来的修罗更让人恐惧。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守卫顶着风雨连滚带爬地跑了。
地面积水泥泞,他们跑得狼狈又凄惨,不知跌了几个跟头,最后腿软地爬出顾邺章的视线。
院里空无一人,顾邺章却没踏出去半步。他退回屋中,将烛笼拨得更加明亮,静候着谢瑾的到来。
谢瑾当夜却没有来。
他在宫外,得知消息时已是第二日散朝以后,还是喜欢玩弄人心的顾和章弯着眉目告诉他的。
显昌殿内沉香袅袅昏暗如旧,任凭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陈王千岁当着十数宫娥的面跪了一个时辰,顾和章依然没有松口:“谢卿起来吧,不必再多言。别忘了,他是废帝,朕是新君,他顾邺章要见谁便见谁,朕的威严何在?”
因常年忍受边关苦寒,谢瑾的双膝早生顽疾,此刻跪得接近麻木,可他亟待见顾邺章一面,早已经一刻都不愿再等。
只撑着地毯站起身:“陛下请再听臣一言。古先贤曾说,君子德风,小人德草,草上之风必偃。陛下轻慢兄长,天下人便会罔顾尊卑,陛下善待兄长,天下人方会敬重君上。陛下对他宽宥几分,不过举手之劳,不仅无损您的威名,还可让您收揽更多人心。”
顾和章的容色却没有因他的话出现一丝一毫的缓和,“谢瑾,你不用拿这些话诓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皇兄登位前,势门子弟交相酬酢,寒门俊造,十弃六七。他在位时又是整顿吏治,又是提拔寒士,一改旧日靡靡之风。纵处江湖之远,也常闻他的佳话。可是那有什么用?“这江山已改由朕来做主了,谢卿。天下人的敬重,没有你跟他想象的那么值钱。我招招手,出身寒微的陈郁之便来投我,只此一件,便足以证明寒门不可信,足以证明他新政的失败,足以证明什么都想要便会落得一无所有!”
他负手踱步至谢瑾身前,原本还有几分书卷气的清秀容颜竟跟他的音调一样扭曲:“所以我想通了,我不稀罕臣民称颂彪炳史册,我只要大权在握,皇室亲缘本就不堪一击,朕只要自个心里痛快。”
谢瑾的脸“唰”地白了。
他单知道顾和章狠毒,却不知他还是个疯子。
怔愣了一瞬,谢瑾再度屈膝跪下。自打从武川回来,他面对着顾和章时,跪着的时候总比坐着的时候多。顾和章享受将人玩弄于股掌的快感,用常人的思想应对他显然已行不通,倒不如孤注一掷,将身家性命一并赌上。
他僭越地直视着一身盛装的新天子:“承蒙陛下不弃,赐我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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