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压抑积攒的愤恚都在这一刻井喷般霎时喷薄爆发。斐栖迟猛然一拳朝贺重霄面门打来,贺重霄躲闪不及一拳便被撂倒在地,瞬间便有鲜血自他鼻腔滴落。
贺重霄抬手拭去血迹擤了擤鼻子,踉跄后退稳住身形,拉开了同斐栖迟的距离,可斐栖迟却不依不饶,又是一腿飞踢在他小腹,让贺重霄毫无还手的时间与余力。
斐栖迟专挑薄弱的地方打,每一拳一腿都带着呼啸的劲风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仿佛他真的变成了毫无理智的猛兽,只知无意义地抡手挥拳。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贺重霄蜷跪在地再无丝毫反手的余力,斐栖迟才松了早已生疼的手臂,停下了这场单方面的发.泄.虐.打。
贺重霄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当年他同斐栖迟第一次相遇时也是因一番打斗相识,以武会友,贺重霄赢得光彩。
但是当年的他有着一腔孤勇,也只有这一腔孤勇,而如今他却是连这腔孤勇也没有了。
“咳,咳咳……”
贺重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只是一咳,本就染满鲜血的掌心便又增了几分殷红。
因为这些年来身心的双重煎熬,清癯了不少,也更加的沉默寡言到几近阴鸷。他的下巴尖削,嘴角冒出的青茬并未及时剃去,脸上像是打翻了油瓶般一片青紫挂彩,粘稠的鲜血自额角蜿蜒滑落,于地面点开朵朵血梅,有种惊心动魄的妖冶。
“你自己好自为之。”
避开贺重霄这副狼狈样子,斐栖迟只是沉声甩下这么一句话,尔后拂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卢知秋的故事,在《佼人》中会有解释。
第85章 还椟珠
贺重霄回京不过一月, 便有人弹劾重霄旧部骄奢淫逸,闹市纵马,屡次冲撞重臣贵人, 言语犀利, 数罪并罚, 直戳他心骨软肋。
贺重霄当然知道这是有人终于按捺不住, 想折了他的军权,断了他的手足心腹,让他在朝中再无立足之地。他本无力亦无心再参与此般朝野争斗, 可当那利剑真的悬到他的袍泽兄弟头顶上时, 贺重霄却发现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当年钟美人还怀着龙嗣在殿前跪了一整天都换不来陛下的垂怜,您这是又闹的是哪出?”
并不在乎围观众臣阴阳怪气的讥讽, 下了早朝, 贺重霄便径直在宣政殿外撩袍下跪。
盛夏,火伞高张,午后的烈阳仿佛能蒸干融化掉一切, 流金铄石, 宫殿前的青石板亦被晒得滚烫,丰肌弱骨的宫妃在殿外走动,盯着日光看久了都会觉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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